還魂,還的是怨氣,是不甘,是所有最惡那些啊!
痛苦的吼叫聲此起彼落,那些還在堅持著誦念經文者,聲音也漸漸被恐懼的尖叫取代。末日一般的眾生相,唯有那顆蛋像一樣的石像靜靜地看著,好像如此多年,見識過人間的瘋狂不知凡幾,此次說不上最血腥的一次。」
──摘自內文第二部
隨著直播觀看人數節節攀升,探險卻不斷失控。除了4個年輕人接連遭遇橫禍,甚至連阿序的家人,百萬直播主女神瑪菲司、繼父與妹妹,也命懸一線。他們會被看不見、持續發出「嘎啦、嘎啦、嘎啦」的恐怖咀嚼聲所魅惑,因而開始啃噬自己的胳膊、手指、肩膀,將自己生吞活剝嗎?
一椿椿的慘案又是否與30幾年前的工地建案,無故造成多人淒厲死亡脫不了干係?還是時序該更往前推,那是遠在1961年,4個年輕士兵在惡地裡帶著怨氣與不甘離世有關?
事情一開始發生在1950年初滇南國共內戰,這四個軍人和隊伍失散了。他們本來就沒甚麼作戰堅決意志,是被國民政府軍強拉去當兵的。跟著部隊撤退,哪曉得師長忽然炸橋,也不顧橋上還有很多自己人。
幾個人在叢林裡迷路,又累又慌又餓,餓到都把戰友看成食物了。
不知道何時起逃生小隊裡多了一個以布條遮掉一半臉的人。他們昏昏沉沉、又像是被這人帶著,竟越境到了緬甸的一個古怪村子,此時才覺得事情有點不對想逃跑……
『牟常在知道,二馬開始不對勁了以後,自己得跑。跑不過老奶追著自己打,跑不過國民政府抓壯丁,跑不過炸橋的泥水,還是得跑。』
這段叢林迷路求生、意志潰散、餓到起幻覺寫得很精彩,像阿諾史瓦辛格的「終極戰士」,一開始如越戰叢林求生,中段忽然變成打異形一樣,《嘎啦》故事到這裡也風格一轉劇情恐怖起來。
《嘎啦》從一開始的緬甸奇怪村莊祭典,到遷台後的建案工地靈異,最後現代網紅冒險探險,是同一樁靈異事件延伸。和一般鬼片不同,本書靈異阿飄並沒有實際出現,但把現場被影響的人反應和慘狀描述的很強烈。全書從戰爭逃生到詭異的祭典往下,一直壟罩著緊張不安的氛圍。書名《嘎啦》是聲狀詞,類似磨牙聲,也許是緊張害怕咬牙膽顫,又或許是虎姑婆在你身邊啃咬人骨。一個個戰友沒了,下一個是?
不久前才試讀過本書作者姜泰宇(敷米漿)的《鬼拍手》,那時我嫌不夠靈異恐怖,沒想到本書恐怖程度大為提升真嚇到我了。光試讀72頁篇幅就讓人毛骨悚然、久久無法平復。因為太恐怖,不像以往試讀完會趁記憶猶新趕緊寫心得,這次只想快快忘記內容。這是自「七日怪談」被貞子嚇到以來,再一次在大白天看還心驚膽顫的故事,奉勸膽小者閱讀本書要有心理準備。
《嘎啦》改編的電影近日即將上映,新聞宣傳為『日本譽為2024台灣最驚悚的恐怖片』,不知作者親自操刀編劇後的影視化效果如何?我應該是沒勇氣去觀影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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輔仁大學日文系畢業,大眾文學作家。從大學即開始創作。曾獲得金石堂年度暢銷男作家,入選誠品書店最愛一百小說。著作十餘本小說。
曾任《愛小說》雜誌總編輯,短篇作品《榻榻米的夏天》改編為公視電影《夏天的向日葵》。作品《洗車人家》入圍第二十一屆臺北文學獎年金類,另有出版《鬼拍手》、《記得我的名字》。現為專業洗車工。